电动车不是“打火机”

作者 | 黑船来航

出处 | AC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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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汽车行业的细化领域也被标签化。

比如女司机等于“交通肇事”，殊不知在交通肇事者中综合各种因素后，男女司机比例竟是4.6:1；又如日系车都是“纸糊的”，在CIASI（中国保险汽车安全指数）的统计报告里，第一梯队的四款车型中两款均属日系。这些标签有的缺乏理论审查、有的缺乏普遍调查，在舆论的一波又一波的鼓吹下，终于让固化了大众的意识，最终导致了与真相渐行渐远。

日前，威马EX5在温州某公路旁烧了起来。根据网传图片显示，大火吞噬了整台汽车，并无法通过非专业手段得以控制。该车车主称，起火点位于座椅与中央扶手箱处，待其寻找灭火装置时火势失控，动力电池组件在此次事件中未发生起火和爆炸。

一时间，通过百度搜索，涉及该事件的4条新闻中，有两条都被明确标注了“新能源”或“电动”等字样，似乎汽车的起火与新能源汽车之前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从事二手车销售工作的长剑（化名）告诉AC汽车称：“在业内，我们称作电动汽车为‘四轮打火机’！”

电动汽车为啥会起火？

新能源（本文主要指：纯电动车型）汽车正式进入公众视野大约为2010年前后。当年年底，全国新能源汽车保有量仅为8159台。路面上鲜有新能源汽车的身影，更多的时候，新能源汽车更像是被赋予了某种政策符号的科技产品，加之动力电池技术亟待发展，关注度不是很高。随着近年来各种因素的综合影响，截止到2019年6月我国新能源汽车保有量约344万辆，而传统燃油车保有量达到2.5亿辆，新能源汽车保有量渗透率不到1.4%。不到10年，新能源汽车市场规模增长了421倍。

随着人们对新能源汽车越发的关注，安全问题随之成为重中之重。与传统汽车不同，新能源汽车主要以电动车为主。由于动力电池自身的化学属性，导致其存在电池热失控的可能性。简单的讲，电池热失控就是电池工作时，由于控制系统失灵，导致工作温度过高。从而使得电池内部化学反应不受控制，最终引发火险。

在电动汽车发展早期，动力电池技术以“铅酸蓄电池”为主流，这种电池即使在极端情况下出现热失控，最多导致持续冒烟，很难引发明火导致火灾。由于续航里程着实太差，充电时间实在太久。在发展的历程中，已经被淘汰。

“接任者”三元锂电池，在续航能力与充电时间上面，得到了本质提升。我国市场上的三元动力电池以镍钴锰酸锂为主（还有一种是：镍钴铝酸锂），根据其各个金属物质的比例，大致分为：“111型”、“532型”、“622型”与“811型”。随着金属元素镍的占比不断提升，电池的储能能力亦逐步提高。

由于镍的金属特性，随着镍含量的提升，电池的热控难度也随之提升。简单的理解，相同失控条件下“111型”电池出现了鼓胀，表面温度急速升高；此时的“811型”电池很可能已经迸发出“灿烂的火花”了。

而目前对于电池的控制管理系统（以下简称：BMS）大致又分为三类，分别为水冷、风冷、以及寒冷地区的加热系统。BMS系统由主机厂设计，并对整个动力体系负责；不仅要保证动力电池可以安全可靠的运行，同时也要保证电池组的充放电以及在整车控制器上报动力电池系统的基本参数与故障信息，可谓是驾驶者、汽车、动力电池之间的桥梁。（消息来源：出行一客）

因此，除去驾驶室内饰等其他原因，动力电池确实是电动汽车起火原因之一。

汽油车着火概率比电动车更大？

但是，电动汽车的起火频率要远远超过传统燃油汽车么？

通过大量翻阅网络资料，AC汽车没能找到权威的汽车起火数据。根据上海市消防部门发布的数据显示。2011年，全市汽车火警900余起。2010年年底，上海市车管所注册登记的汽车数量为170.7万辆，外地常驻沪行驶车辆114.5万台，两者相加约285.2万台；按照2010年全国机动车保有量7619万台来看，彼时新能源保有量仅8159台，市场占比为1.07‱，其比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以上海汽车保有量作为参考，可以粗略统计出，2011年燃油车起火概率为3.16‱；反观电动车，2018年11月以来，全球范围内登记上路的特斯拉共计50万台，公开报道的火险事件共50起，也就是说特斯拉的起火概率约为1‱。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如果估算没有公信力，以美国消防协会（NFPA）公布的数据来看：2003年-2007年间，全美年平均28.7万起汽车火灾。因机械故障引发的火险比例为49%；而因人为或其他原因导致的电路故障起火比例为23%。

选取上述五年内，汽车保有量最低的2003年作为比较。当年美国汽车保有量2.3676亿台，忽略掉23%人为因素造成的起火原因。综合统计，当年全美燃油车起火率为5.94‱。

我们再以单一品牌作比较，有网友称：南韩2018年1-9月，宝马汽车发生38起柴油车自燃事件。同年8月20日，韩国宝马开始召回在韩销售的10.6万台宝马燃油轿车。以此样本进行统计，宝马燃油车起火概率为3.58‱；反观威马汽车，在售的唯一一款EX5车型累计交付量为11312台，此次起火车辆为首次起火，按照这个数据进行统计，威马汽车发生起火的概率＜1‱。

AC汽车查询车质网，截取2019年1月1日以后的数据进行统计。在网友提交关于“自燃”的有效车辆信息共150条中，149条为传统燃油车，仅1条涉及新能源纯电动车型。排除2018年新能源汽车保有量261万台后，传统燃油车保有量为2.0339亿，照此统计，传统燃油汽车自燃概率为千分之7.33；而新能源汽车仅为千分之3.83。

通过以上三组不同方式的对比，纯电动汽车的起火概率均低于传统燃油车。再结合常见的起火原因进行分析，除去内饰自燃以及人为恶意或无意引燃，燃油车起火主因为：发动机起火、油路起火、电路起火、尾气净化设备过热、设计缺陷等因素；新能源汽车起火主因为：动力电池起火、电路起火、设计缺陷等，火险事由亦低于传统燃油车。

对待电动车，认知应全面

从国家层面来看，早在2016年8月，国标委启动了《电动汽车安全要求》、《电动客车安全技术条件》、《动力锂离子电池安全要求》三大强制标准立项。上述文件，均对公众普遍反映的电动汽车涉水后漏电情况做出了约束。

其中，相关标准中首次引入了逃生时间这一概念。对于电池组某一单元可能发生热失控之情形时，车辆应在危情发生前5分钟设立提醒机制，通知车内人员危险即将发生，以便提醒相关人员做好逃逸工作。这种规定，在燃油车领域依旧空白。

对于电动车充电装置，国家在2015年12月报批的《GB18487充电桩标准》中指出，“额定充电电流大于16A的应用场合，供电插座、车辆插座均应设置温度监控装置，供电设备和电动汽车应具备温度监测和过温保护功能。”同时，在电动车充电桩加装“急停”装置，并强调“用来防止可能发生的电击、起火或爆炸”。

上述标准，已在2016年1月1日起正式实施，此时国内以纯电动为主导的新能源市场保有量至少42万台，纯电动车型保有量33万台，市场已初具规模。

蔚来董事长CEO李斌曾在某节目中表示，电动车自燃是一个概率问题，从数量上看，燃油车（自燃）比电动车（自燃）多多了，从比例的角度来讲，也可能比电动车要高一些。今年4月底，ES8在西安授权维修点发生自燃时间后，李斌指出：“汽油是爆燃的，但电动车从冒烟到最后烧起来，一般有几分钟的时间，这个角度看，电动车会好一点。”5月1日，蔚来官方发表了题为《关于电池包安全的答疑》（以下简称：《答疑》），回答了就此次事件大家关心的9个问题。

《答疑》中指出，“如果被碰撞立刻引起电池包系统和电芯的传感器状态变化，是可以监测到的。我们（指：蔚来）也有成功监测到电池包被尖石刺穿引起异常的案例，及时通知车主防止了安全隐患。在西安的事故案例中，从底盘被撞击再到最终短路有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上报的信息没有显示电池系统和电芯状态异常。”此项回答，不仅对事件发生向公众做出了解释，同时也承认了现阶段存在的不足。

同样是起火，澎湃新闻4月16日报道称，贵州陈姓车主购入一年多时间的奔驰GLA200型汽车在今年2月2日行驶期间发生自燃，而后奔驰4S店工作人员介入检测。3月11日，陈姓车主投诉至德国奔驰总部，得到的反馈为“该问题需由车辆注册国的客服部门处理，建议陈先生再次拨打奔驰中国客服电话。”4月13日，涉事4S店工作人员以“车主违规改装”、“缺乏手续”为由，以期再次拖延。

后记

比较两起起火事件，新能源车厂蔚来从事发到回应仅10余日；传统车厂奔驰表现的则是互相推诿，在互联网公开的信息中，难以找到该起事件的处理结果。大多数时间，无论是公众还是媒体，似乎对电动汽车、新能源汽车的要求格外严苛；对于传统主机厂的包容程度似乎又有些过于宽松。

据公开资料显示，在空难中丧生的几率是1比90000，而在公路事故中丧生的几率是1比6200，约为飞机事故的63倍。似乎每一起空难都显得比路面交通事故显眼，以至于在民间竟催生出了“恐飞症”的心理疾病。就如同燃油车与电动车，没有细致全面的对比，就厚此薄彼，是否略显谐谑呢？

犹记明治维新初期阶段，从士族阶级到普通民众普遍认为：一台台轰轰作响的工业化纺织机会吸干脑子里的精华。“东洋俾斯麦”大久保利通一纸令下，所有官员的女儿要去工厂上班，做出了带头作用。几年后，尝到工业化甜头的日本人，意犹未尽的赞叹道：“摸着剃去发髻的天灵盖，文明开化的声音传进来。”多年后，这个一直被他人主宰命运的岛国，终于凭借先进的技术与思想，走上了主宰自己命运的道路。

电动汽车，一个渴望改变人们出行方式的交通工具，正走在充斥着“误会、不解甚至略微丑化”变革的道路上，可持续发展的环保出行方式势必成为历史的主流与时代的必然。电动汽车是清洁的出行方式，而不是一台长着四个轮子的“移动打火机”。